這是一位藝界朋友對本文部份敘述的回應

(以下的「藝術」都括號,是偏狹地指繪畫、雕塑、裝置...等「藝術」)



我覺得
術家們排斥工藝技術的情形,如果放在台灣「藝術」發展的歷史下來看,其實一點都不意外。



台灣以往的「藝術」環境是非常重視「技術」的。也因此許多的藝術家在其養成的歷程上,或多或少都會以「技術」為反抗或批判的標的。前一輩的藝術家如此,即使現在台灣的「藝術」已相當開放,藝術家心裡仍多少有此情結。不相信可以去參加一個當代藝術展覽的開幕,當面跟藝術家說「你的技術很好」試試看。藝術家應該不會想要聽這個。



以今日「藝術」的普遍觀點,「技術」是需要的。但需要多少、需要哪一種技術,則取決於藝術家的「意圖」,也就是藝術家想藉由作品說什麼。只要能達得到意圖,作品再簡單或粗糙都不是問題,同理,再精緻再繁複的「技巧」也不會是問題。對「藝術」來說,「技巧」是工具,是中性的。



對於「工藝」而言,相當份量的「技術」還是被要求的,因為這關係到作品的「成敗」或「美」。



但今日的「藝術」跟「美」已無必然關係。所以「藝術」的成敗取決於藝術家的「意圖」是否達成,而「工藝」的優劣有更高比例取決於「作品」這物件本身的狀態。所以才會有「觀念藝術」這種連形體都沒有的東西,卻沒有「觀念工藝」。



那些參與拼布課程的藝術家們的態度如此有兩個可能:1.她視她的拼布作品為「藝術」,而她的「意圖」不需要這麼高的技術來支撐。2.她視她的作品為「工藝」,但沒有認識到工藝的技術需求,或把它與「藝術」的執行邏輯混淆。


不過當然「藝術」與「工藝」之間不是沒有模糊的灰色地帶的,我之前在唸書的時候,同一個研究所裡有「金工」(多為首飾作品)與「陶藝」兩個較偏向「工藝」的組。尤其「金工」這組的同學,作品經常有挑戰或再詮釋「藝術與工藝之界線」的傾向,也相當程度反映了「藝術」與「工藝」之間長久以來的某一些爭議。



artalk的回應:

藍色文字的部份是我認同的,下面提到的相關藝術家都沒有開設拼布課程,她們帶領的都是布創作。也因為創作意圖是成功的,造就了知名度高的團體。排斥技術的基本上並非藝術家。


短期創作課程可以讓學員體驗藝術,卻不容易培養出藝術家,因為DIY容易而創作困難,短期學員因緣際會成為老師,大多成為DIY老師,不明白藝術與工藝的分界,以為不用傳統技術就是藝術,出言攻擊傳統工藝,對這一門工藝本身是一種傷害。


(原文)

集體創作是一種常用於表演藝術,尤其是戲劇與舞蹈的合作創作方式,並非適用於每一種創作。就我個人的認知,每一種藝能群體都有不同的屬性,集體創作就會出現不同的運作過程與形式,所以僅就拼布這個領域討論一下集體創作的可能。


在台灣,拼布是一種外來工藝,至少目前流行的拼布文化或成品都是,一般來說,大家一起做同一件大作品的機會比較少。有一個美國電影叫做編織戀愛夢,裡面談的就是一群社區女人們合作,縫製一件拼布被單給一個即將出嫁女子的故事,這是美國某些地區的古老風俗;故事發展透過拼布被單製作時的相互遷就與配合等情節,影射到人生的種種。


美國也有一些地區,大家會集合縫一種叫做婚戒圖形的拼布送將出嫁的新娘子,取其環環相扣,永不分離;不過,就算在美國,這種傳統也式微了。婚戒,也是我們的連環或金錢紋,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們寓意得更徹底。

 

婚戒    顏淑媛(布能布玩)   棉布   約100*100公分


一直以來,拼布界都有募集單片同規格小作品,再由募集者拼縫成大作品捐給公益團體的做法。當然,這只是合作方法之一,依據不同的需求,可以設計出許多不同的合作方式。


所謂不同的需求,牽涉到許多方面。參與者程度可能參差不齊,做出來的不同部份,在整合時會遇到一些困難,但如果最後組合者有足夠的變通能力,應該可以解決;更困難的是:這件作品是誰的?抽獎嗎?不論美國或日本都有這種做法。喜歡做拼布的人很少是為了喜歡做而做,大多是為了想要擁有一些拼布作品而做,至少是擁有一段時間,比較不是不能帶回家的合作作品。


集體創作需要一個群體有共同的聚焦,願意合作做出一件不屬於自己的作品,所以必需要有一個可說服參予合作者的目標。下面是就我收集到的幾件本土公眾合作作品,讓大家看一下原因和成果。

 

1999年台北市婦女新知協會(並非婦女新知基金會,很多人不了解她們是不同的團體)在迪化街期間在布商及政府相關單位贊助下,招募了一群婦女合力縫製的大型社區活動掛飾,由五層樓頂垂下,非常壯觀,幾乎可說是台灣第一件大型合作作品,婦女新知協會也因此在第二年成立了由吳瑪悧老師(目前為高師大跨界藝術研究所教授)帶領的玩布工作坊,運作多年,在大師帶領下,成員作品四處展示,在社團中非常夯。玩布工作坊由一群家庭主婦組成,知名度非常高。


但目前新知內的的拼布團體是由內政部補助招訓的弱勢就業職能訓練班延續組成。


布藝嘉年華作品由一位在布市開業的自學型拼布教師帶領,因為極度排斥重視技術的傳統日系拼布界,當時參加活動的十多位拼布工作者受不了言語攻擊,先後退出,這件大作品是由清一色一般家庭主婦合作完成,也因此造就了她們非常堅牢的姊妹情誼。


我是在2001年慕吳老師之名參加她在玩布工作坊開的課兩次(總共四次課程),也參加了兩次其他創作課程,因為都是知名藝術家開課,非常精彩,但學員(非老師們)延續了排斥工藝的傳統,所以一直維持素人創作的情況。我當時是職業婦女,所以不能算是玩布的成員,並不參予她們的決策,只是在她們有任何決定時跟著做一些事情,如收拾、佈置、跑腿等等。


2002年台北市社會局希望婦女新知協會可以提供一件成品供台北市政府婦女節活動展示,當時負責的社工員找我討論,我想有那麼多人,應該可以做一件較有團體記念價值、又容易展示的作品,就徵求玩布的團體大家同意,在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完成,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作品竟成為婦女新知這幾年來經常展示的布作品。

 女.生   布   180*150公分


「女.生」描述的是現代女人的一生可能的經歷,工作、休閒、運動、買菜、家暴、狼吻、女性自覺、成家、生育、養育、求學,陽光普照大地,繁花似錦,知識是通行證。


粉紅色愛心上繡的是教育、工作、財產、身體自主(含生育)、參政、立法、性別平權等。


「女.生」當初由我提議,和另一位流行文具美術設計工作的學員周秀琴討論後,由秀琴畫出a4簡圖,我整理後將大圖及材料,大多是環保材料,並非拼布專用布,分送連絡好的玩布學員,大約十六個人,分頭把做好的零件交給我做最後的組合。做的時候每個人又把自己的想法加進去,收回來的時候已經跟原圖不太一樣,不過玩布本來就強調創作,出現這種結果,並不奇怪。


那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的作者是一位專業布娃娃創作者林麗慧,考慮到效果問題,以上這兩位是指定的,其他就由個人自行認養。能夠在期限內完成,非常感謝最後和我一起完成組合的何惠珍及其他玩布成員。


集體作品帶不回家,但真正投入的人應該都會留下一些最珍貴的回憶


 

2005年美國The Museum of Arts & Design的全球巡迴展出,台北部份在國立歷史博物館展出,委託台北市婦女新知協會玩布工作坊承辦開幕活動,又合力製作了一件大型展示作品,設計者陳瓊姑及主要製作者姚翠華,都是拼布教師。當時還有很多個人創作作品因這個機會在史博館展出,次年玩布工作坊解散。 


 

台北市士林拼布教室為罕病兒童基金會所做,提供義賣的的超大型壁飾「寶島風情」,由一位美術老師提供基本圖形,大家分頭配色縫製,是一件非常精美的作品。當時還有十多位拼布人各自提供大型同系列風景壁飾義賣。


 

台灣拼布網為失智老人基金會在網路上募集的30公分小拼布,提供四個固定的圖畫,願意加入的拼布者自行配色,縫好後郵寄到指定地點,再集合教室學員合力連結成大作品,這是用得最多的簡易合作方式,當時也是配合其他物品義賣。


 

台南社大螞蟻拼布研究社照片上的作品是她們為朱羅樹蛙請命所作合作作品,聽說兩星期就完成。台南社大為了保護樹蛙的棲地,動員全社大的課程合作,完成了一次讓人動容的環保運動,相信南部的朋友比我清楚。據我所知,她們一直有其他合作作品。


  

這兩件是基隆社大拼布教師王梅珍老師跟學員一起,為基隆市文化局所做的合作作品。風景是用照片改作,水族動物是從電腦上搜尋到圖片後改製。


 

台南市家庭教育中心家長合作作品


 

這是一位校長的學校傳家寶被,要表現進步或傑出的學生才有資格把作品縫在一起的!在網路上看到,覺得非常有趣。可能市台北市文山區的學校,但不敢確定。     

     

 

基督教浸信會各分會的會徽合成,很壯觀。  


我對集體創作的想法:


1.集體創作可以體驗到不同的過程,很有趣


2.從少量、簡易的集體創作開始,如設計一個一天可完成的分工集體作品,讓大家慢慢適應。集體作品的用途可以由討論決定。


3.從設計好的集合作品開始,大家先體會集合作品也可以得到成就感。簡易手作,立即可以合成,純粹體驗大家的作品集合後的效果。


4.設計可合可分的集體作品,讓學員在展示、拍照之後可以各自帶回家。


5.設計同時進行的集體作品,大家同時做兩份,一份合成集體作品,一份歸自己所有,做成私人物品。

   

6.集體作品的設計可以考慮與大家生活環境相關的事物,尤其是有機會參與公開活動的項目?如社區      地標、社團活動、節慶活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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